作者:朱琳 字数:3007 点击:

摘 要:文章通过对《草房子》电影的分析,找出其成功的原因也就是其独特的表达。首先是从拍摄的视角,其次是意象空间的构成,最后是与意识形态之间关系的微妙处理,这些特有性保证了其作为文学改编电影的成功,为儿童电影的发展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范本。

关键字:独特表达;意象空间;意识形态;符号

《草房子》作为一部同名小说的改编电影,于1998年出品到1999年一举斩获第八届中国电影童牛奖优秀故事片、优秀导演、优秀编剧等三项大奖,这些无疑都昭示着其某种意义上的成功,而这些同它的独特之处也是不谋而合的。

1 独特之一:儿童的成人情感视角

儿童是简单美好的象征,他们的视线里一直摇曳的是快乐的嬉戏和尽善尽美的表达。作为一部以儿童著称的电影,《草房子》的表达淋漓尽致的凸显出纯儿童视角下的生命与成长,伴随这些的还有属于他们自己故事中的成人世界。

电影是以长大后的桑桑对自己童年生活的追忆,在追忆自己童年的种种时,桑桑并没有觉得那时的自己的是一种无知和幼稚,他带着的是一种沉浸的回味,依旧不明白的那时占主导地位的成人种种情感表达。爱情对于童年的桑桑或是对于任何一个人的童年来说都是一种不成熟的禁忌,这种禁忌是成人情感的一种标志性炫耀。蒋老师的爱情对于童年的桑桑来说是一种遗憾,对于长大后的桑桑来讲也是始终无法释怀的。桑桑第一次发现蒋老师和白雀姐姐在电影幕布后面互相依偎时,他脸上的笑容充满无比满足的兴奋感。他帮蒋老师送信,遇到阻挠时想各种各样的办法来应对。当蒋老师要将之前的通信让他送还给白雀时,桑桑流着泪在雨中奔跑向白雀解释自己弄丢信的错误,这一切都无法挽回蒋老师和白雀的结局,白雀姐嫁给他人从轿子里出来发喜糖的时候,对于童年的桑桑来说是无法接受的。长大后的桑桑在回忆这段的时候有这样一段独白:“多年以来,我一直认为都是因为我的小小过错才让我喜欢的那两个人永远的擦肩而过,可我怎么知道大人的世界这么复杂、这么麻烦、这么让人说不清道不明。”这段对于爱情结局的感叹打破了桑桑关于圆满结局的想象,大人就像是不相信圆满、不相信美好的一种生物。在桑桑的视角里,他们应该才是主导,始终相信唯美的存在更适合贴上成人的标签。

童年和成人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一种二元对立面,在成人的眼中,回忆中的童年总是充满着美好,这种美好童年也是对真实童年的一种加工。《草房子》对于童年的加工以桑桑为主线,有时配以仿佛是成年桑桑的嗓音来起承转合,都是以一个孩子的情感视角来看待那些所谓成人的世界。在草房子营造的世界里,大人是一种他们理解人和周围世界的一种辅助物,他们不赞同于大人主导世界的方式,他们用自己的方式来确立自己的主导地位。

2 独特之二:营造叙事的意象空间之美

“一颗星、挂油瓶、油瓶漏、沙黑豆、黑豆香、卖生姜、生姜辣、铁宝塔、宝塔尖、撑破天、天是天、地是地、丰收全靠庄稼地、土地公公不吃荤、两只鸭仔一口吞”,电影开头伴随着稚嫩的童声为我们展现了这个承载故事主人公们的梦想之地,余晖色调,连水面都荡漾着这种昏黄的温暖,草房子的房顶像童话故事里充满神秘而伟大的力量,偌大的风车淌着水在柔风中悠然自得的踱着步,一张天真的笑脸带着黑板上“我的梦”的印记就这样展开。这样一幅幅像图画的生活场景,瞬间就把我们带入了儿时的场景,一片我们热爱着的童年乐园。

草房子本身就是一个时代确认,没有雄伟的气魄感,没有森林城堡的古雅之感,到处充斥着质朴与真诚。风车也是在电影里反复出现的一个意象,象征着时间随着风车转动的不断推进,象征着突然转动时的生活希望,象征着不断流逝着的生活苦楚。白鸽的放飞,带着一种寄托,一种希望。也就是这些简简单单的意象组合在一起,变幻出不同的场景空间,蔓延着故事的情节不断延伸。在电影里反复出现次数最多的是一条延伸到河里的桥,那里似乎成为了情感的孤独表达,映衬出一个人的情绪起伏,指引着故事的向前推进。如陆鹤因为自己光头的形象而不能参加会操,为了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他搞砸了学校的会操,让油麻地小学失去了连续两年第一的荣誉,同学们孤立他,他来到这里对着河里扔石头,以此来宣泄自己心中压抑的情感。而第二次陆鹤再次来到这里哭泣,是因为自己会演成功为学校挣得了荣誉。最为典型的应该是蒋老师,在那条延伸到河里的桥上他,第一次是拍戏之前,第二次吹笛子是白雀没有参加《红菱船》演出而对其的思念,第三次是约会时的甜蜜,第四次是没有收到回应的失落,第五次是在白雀嫁给他人时,他扔掉了笛子,,这里的意象组合是很一致的,水、芦苇荡、转动的风车,由这些构成不同层次的空间,似乎有着相同的审美效果,而又在故事的不断推移中得到不同的阐释。而草房子的房顶似乎就成了桑桑的主场地,他和他的白鸽一起对白雀姐给蒋老师的信充满好奇,生病后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来家里找他的纸月而没有言语。另外,桑桑家门前的那个过道似乎成了一个联系和交流场所,刚开始纸月的外婆带着纸月一起请求校长能够留纸月在油麻地小学读书,纸月把玉佩放在过道的桌子上,桑桑和其父亲夜晚在这里交谈……。不同意象构成的空间,或是相同意象构成的相似空间具有的不仅仅是一种构图之美的需要,也是故事表达和写实的需求。

3 独特之三:与政治意识形态的亲密疏离感

电影一开头就为我们交代了故事发生的时间1962农历壬寅年,那个时代的中国刚刚不过成立十几年,物质生活的极度匮乏,整个中国的教育都笼罩在当前整个中国政治功能范畴之下。《草房子》作为一部改编文学的电影,其塑造的桑桑形象和当时其他儿童电影中塑造的小兵张嘎、潘冬子等形象是独树一帜的。桑桑仿佛脱离了革命的符号,作为新中国成立的儿童形象,他从自己的视角里为我们描述了一代成长的故事。一直以来,中国的儿童电影更多的关注的是政治说教和道德建设,承担着十分沉重的理念显得十分僵硬。《草房子》中桑桑形象的出现是焕然一新的,不仅区别于革命中的儿童形象,就和我们现今生活在钢筋水泥下的儿童形象也是极不相同的。《草房子》下的桑桑生活在正在逐步成长下的中国,但导演并没有采取一种俯视的角度,因此没有承担一种教育的引导的功能,反而获得了这时已具有独立价值判断和审美取向的儿童青睐。导演褪去了高高在上的姿态,以孩子的认知和天性作为基点,紧紧的抓住了他们的视线。《草房子》的成功彰显于它原原本本的还原了一个原汁原味的童年生活,以童年桑桑的生活为主线,与周围人和事发生千丝万缕的联系,然后形成的感受和判断,不在把儿童处于一种简单线性的位置,而是在事情的发展过程中不断完善儿童的性格和成长。当然,电影《草房子》里不可避免的还是让我们看到那些时代的印记,那个年代统一教化的精神追求,桑桑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物的典型代表,虽然并未有太多的教化和内容介绍,也可能只是一些表层符号浅层认知,但依旧可以看到一种荣誉感的高度重视。不可否认的是,桑桑与父亲在黑夜的过道里进行交流的时候,其父亲那种组织荣誉感和教化功能完全折射出那个年代的政治风尚和道德色彩。可见,导演希望我们的思绪在那个时代的印记里飘散的时候,真正能够定格于内心的是故事内容带给我们的精神力量。

《草房子》的成功意味着儿童电影如果一味停留在道德说教上就会远远背离儿童的接受标准,是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儿童电影不能是承担意识形态直接教化的功能,而要通过塑造具体客观的童真与童趣,传达出一种若有若无的情绪思考,以期达到震慑人心的力量。